泥鳅

辛苦摆了一天地摊,仅仅挣到了一元钱

发布时间:2023/11/28 11:33:50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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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于凡诺一总理说,地摊经济是人间的烟火,是中国的生机。一句话勾起了我的回忆。我的思绪拉回二十多年前,盛夏时节南方的水田,虽然水蛭很多,泥鳅却也不少。那时候我刚刚十二岁多一点。那时候的泥鳅很香,骨头酥软肉质鲜美。有一段时间,父母亲出去外地干活了,不在家。我自己就跟着很多人去那些打了谷子的水田里翻泥鳅。一来二去,我就渐渐掌握了一些门道。翻泥鳅,没有人翻过的地方,最多。而没人去过的地方,又以有水且土壤肥沃的地方最多。当然,最好是找一个没有人翻过的水田边上还有点水的水沟,然后拔出几个稻草根,垒在一起成为一道土坝截住水沟。再拔出几个稻草根在土坝一侧,顺势往前推进把水挤走,然后水底的泥土就露出来了。这段泥土就是抓泥鳅的绝好地方。这时候,只要从土坝那里开始,有序向前翻动泥土或者刨挖土就可以了。泥鳅最多的时候,基本上一翻土块,里边就是好几条。一看到翻白的肚皮,直接捡起来往篓子里扔就成了。常常也碰见两三个手指头粗的大泥鳅或者大黄鳝,不过,它们动作太快,我一般跟不上。它们很快就不见踪迹了。有一次,我听一同抓泥鳅的人说,可以去集市上卖,运气好,一篓能卖好几块钱。于是我翻了好几天泥鳅,集到一起,看看大概有大半竹篓子泥鳅了。等到集市一来,我就背着竹篓子出发了。记得那时候,我在集市上走了半天,却不知道如何卖。后来还是一个卖白菜的老大爷问我是干嘛的。我说卖泥鳅。他就招呼我坐在他边上,教了我一些方法,还让我把装泥鳅的竹篓子放到前边。看着集市上人来人往,我默念着自己的泥鳅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最后终于有人注意到了我的小竹楼,他拿起来看了看,问,“多少钱一斤?”我说:“你看着给吧。”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,迟疑了一会儿,说:“市场上的泥鳅都是一块五一斤,你卖吗?”我点点头。然后他找旁边的人借了一杆秤。他说:“两斤多一点,给你三元,好吧?”我说:“好。”这就是我第一次摆地摊的经历。记得最后我捏着三元钱,回到家里,手掌心都出汗了。二不过,自从我挣得第一个三元之后,我再次去摆摊,就不是卖泥鳅而是卖冰棒了。因为泥鳅很难总是抓到足够份量,常常是还不够自己家一顿饭的菜量。那是后来有一天,我在集市上闲逛时,突然发现几个同龄人在集市上摆摊叫卖冰棒。我立刻受了启发,回家后就对老爸说,“爸,你给我买个卖冰棒的泡沫箱子,我也去卖冰棒吧。”经过几次要求后,我老爸终于给我买了一个回来。还在箱子两面用毛笔写上了冰棒两个大字。我记忆深刻的是,我第一次拿着冰棒箱去冰棒厂进货。那是一个很炎热的上午,我心底忐忑不安,似乎有种莫名的惶恐。好在当时我们那儿的冰棒厂,是与我同龄的发小家开的。那时候,他和他的姐姐每到夏天,都在自家的冰棒厂帮忙。这一次,看到我去了,我那发小吃了一惊,很快比他稍大一点的姐姐也看到我了。他们姐弟俩弄明白了我的意思之后,就告诉我现在什么冰棒最好卖。然后,他们看我第一次不会装冰棒,他俩又帮我把取来的冰棒,一一装进泡沫箱里。尤其是当我出发时,他姐姐还告诉了我一些很详细的注意事项。比如再附一张塑料薄膜,不要随时打开盖子;经常用水浇一点到泡沫箱子上;能保护冰棒久一点不化。当时冰棒厂的品种少,价格都很统一。我记得第一次去进货的时候,只有两种,一种是普通冰棒,一种是绿豆沙冰棒。普通冰棒一个进价是三分钱,卖五分钱。绿豆沙进价五分,卖一毛钱。第一次的时候,我一共进了五十多只普通冰棒。当时,我心里一直在念叨着这个数字。每当有人买走一个就减去一个。好还,那一天的地摊卖冰棒,还是挺顺利的。最终,天快黑的时候,终于卖掉了最后一个。我数了数,经过一天的劳动,这一次,我大概挣了一元钱。三再接下去的摆摊记忆,就是在大学校园了。那时候,学校里常常组织学生勤工俭学。有一次,我问一个学长,“现在什么最吃香?”“电脑。”“你要会修电脑,绝对吃香。”听了学长的话,我立刻行动起来。本来我就对电脑就很感兴趣,后来我又去电脑城认识了几个朋友,在他们的热心鼓励和细心指点下,我又自己买了几本书,一边测试一边模仿,不懂就去电脑城问人,还帮人免费干活,就这样不间断学了一段时间,掌握了一些基本技术。再后来,我就在校园里,摆了一个自己的摊位,维修电脑。学长的话,果然没错。那会儿还是台式机的天下,尤其很多学生手中都是二手台式机,因而经常出各种各样的问题,很影响学习。自从我摆摊以后,尤其是自从第一个人从我这满意地走了之后,随后找我维修的人络绎不绝。本来我还有点担心。没想到,一个学期下来,我发现挣得的收入,几乎完全覆盖了我在学校的生活开销。现在回想,虽然那时候有点浪费时间,还有点苦涩,不过,摆摊那种经历还是很刻骨铭心的。四也许,对于一个贫穷的家庭来说,或者对于一个穷人的孩子来说,当我第一次懂了可以自己摆地摊,靠自己的劳动,挣钱的时候,我非常的开心,我仿佛觉得,我看到了自己命运的缰绳。一直到今天,我仍然有一种感觉,摆地摊,这是穷人,这是贫寒中的人,这也是一个很弱小的人,甚至一个孩子,可以打开生活中另一扇窗的方式。我一直记得,有一个老师曾经对我说,一个穷人的孩子,是应该有一种可以真正出售的东西,以备不时之需。老师的话,很睿智和启迪,也让我感动。如同总理的话让我感动一样,这是人间的烟火,在这烟火里,我不知道还有多少出身贫寒的人,一路走来,即使是在漫漫成长的有些苦涩的青春里,因为它,有了一丝淡淡的甜味。也因为它,这人间多了很多一些暖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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