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去过北京中科医院 http://hunan.ifeng.com/a/20170705/5797804_0.shtml《金瓶梅》开篇说西门庆对永福寺不怎么感兴趣,因他跟庙里的和尚不熟,一直是敬而远之。他从小还对僧人有一种敬畏之心,所以永福寺身上笼罩的神秘光环一直令他着迷。如今发现,这寺里的和尚不仅吃肉喝酒,甚至还养老婆。于是这种神秘感,在西门庆的心中逐渐消失殆尽。这次为蔡御史饯行,也让西门庆走进了心中曾经的圣殿——永福寺。送走了蔡御史后,西门庆便回到永福寺方丈处坐下,长老过来合掌问讯,递茶,西门庆答礼相还。又见他眉发皆白,便问:“长老多大年纪?”长老说:“小僧七十有四。”西门庆听了,暗暗叹服,说道:“人到六十古来稀。长老身子骨倒还如此硬朗!”又问他法号。长老说:“小僧法名道坚。”又问:“有几位徒弟?”长老说:“只有两个小徒。本寺还有三十余僧行。”西门庆说:“这寺院甚是宽大,只是欠修整。”长老说:“不瞒老爹说,这座寺原是周秀老爹修造过的,后长住里没钱粮修理,丢得坏了。”西门庆说:“原是你守备府周爷的香火院。我见他家庄子不远。不打紧,你禀给你周爷,写个缘簿,别处再化些,我也资助你些布施。”道坚连忙又合掌问讯谢了。“今日打搅了。”西门庆又吩咐玳安:“先取一两银子谢长老。”道坚说:“小僧不知老爹来,不曾预备斋供。”西门庆说:“无妨!我往后边更衣去。”道坚连忙叫小沙弥开门。西门庆更了衣,又见方丈后面有五间大禅堂,有许多云游的和尚在那里敲着木鱼看经。西门庆漫不经心,信步走进里面观看。只见有一个和尚形骨古怪,相貌搊搜,生的豹头凹眼,色若紫肝,戴了鸡蜡箍儿,穿一领肉红直裰。颏下髭须乱紮,头上有一溜光檐,就是个形容古怪真罗汉,未除火性独眼龙。更奇的是:这和尚在禅床上旋定过去了,垂着头,把脖子缩到腔子里,鼻孔中流下玉箸来。西门庆看到这,心中暗想:此僧必然是个有手段的高僧。不然,为何有此异相?等我叫醒他,问个究竟。于是高声叫道:“那位僧人,你是哪里人氏,何处高僧?”叫了头一声不答应;第二声也不言语;直叫到第三声,这个僧人才在禅床上把身子打了个挺,伸了伸腰,睁开一只眼,跳将起来。见是西门庆在叫他,便点了点头儿,噜声应道:“是你在问我?贫僧行不改名,坐不改姓,我是西域天竺国密松林齐腰峰寒庭寺下来的胡僧,云游至此,施药济人。官人,你叫我有什么话说?”西门庆说:“你既是施药济人,我问你求些滋补的药儿,你有没有?”胡僧忙说:“有的,有的!”西门庆听了心中一喜,又说:“我想请你到我家坐坐,你去不去?”胡僧说:“我去,我去!”西门庆说:“你说去,那咱们现在就去。”胡僧便直竖起身来,从床头取过他的铁柱杖来拄着,背上他的皮褡裢——褡裢里有两个药葫芦。只见他下了禅堂,往外就走。西门庆吩咐玳安:“去找两个驴子,你与师父先回家去等着,我随后就到。”胡僧说:“官人不必如此,只你骑马先头走。贫僧也不用骑头口,保准比你还先到家。”西门庆心想:这位一定是个有手段的高僧。不然为何敢这么说。又恐怕他溜了,便吩咐玳安:“你跟着他一块走,盯紧点。”说毕与道坚长老作辞,出来上马,仆从跟随,打道回府。这天四月十七,是王六儿的生日,家里的李娇儿也在上寿,请了许多堂客在家中喝酒。约莫后晌时分,王六儿见家中没人使,便使了他兄弟王经来请西门庆。还嘱咐他:只在西门府门口找玳安说话即可。王经前来,一直不见玳安的影儿,只好在门口站着。站了一个时辰,碰巧吴月娘与李娇儿送院里的李妈妈出来,看到一个十五六岁扎包髻儿小厮,就问他是哪里的。那小厮三不知走到跟前,给吴月娘磕头说:“我是韩家的,来找安哥说话。”吴月娘便问:“哪个安哥?”平安在旁边瞧见,生怕吴月娘知道是王六儿指使来的,怕王经说错了话,便过来把他拉到一边,对吴月娘说:“他是韩伙计家的,派他来找玳安的,问韩伙计何时回来。”以此哄过。吴月娘听了半信半疑,就回后边去了。不一会,玳安与胡僧都到了门口。玳安跟着他,一路小跑,跑的两腿发酸,浑身是汗,抱怨个不停。那胡僧却体貌从容,心不跳气不喘。平安乘机把王六儿派王经来请西门庆的事儿,对玳安说了一遍,又说:“不料想方才被大娘瞧见,多亏我在旁边给搪塞过去了。不然就要露馅了。等会娘若问起,你也这般说。”那玳安跑的气喘吁吁,只顾打扇子,哪里管得了这些闲事儿,就说:“今日造化低,怎么的?平白爹叫我领了这贼秃囚来。这多远的路儿?从门外寺里直跑到家,路上一口气没歇,跑的我上气儿接不着下气儿。爹叫雇驴子给他骑,他又不肯。他走着没事,倒苦了我这两条腿了!把鞋底子都磨透了,脚也踏破了。攘气的营生!”平安说:“爹请他来家做什么?”玳安说:“谁知道?说是向他讨什么灵丹妙药哩。”正说着,只闻喝道之声渐进。原来是西门庆也到家了,看到胡僧果然在门口,便说:“吾师真乃人中神也。果然先到一步。”说着便让他到里面大厅上坐。西门庆又叫书童过来接了衣裳,换了小帽,陪他坐下喝茶。那胡僧睁眼观见厅堂高远,院子深沉,门上挂的是龟背纹虾须织抹绿珠帘,地下铺狮子滚绣球绒毛线毯。正当中放一张蜻蜓腿、螳螂肚、肥皂色起楞的桌子,桌子上安着绦环样须弥座大理石屏风。周围摆的都是泥鳅头、楠木靶肿筋的交倚,两壁挂的画都是紫竹杆儿绫边、玛瑙轴头。这正是:鼍皮画鼓振庭堂,乌木春台盛酒器。胡僧瞧了一个遍,西门庆便问:“吾师用酒不用?”胡僧说:“贫僧不仅用酒还吃肉哩。”西门庆便吩咐小厮:“叫后边不管什么荤素,直接端上来。”当时李娇儿正在过生日,厨下肴馔下饭都是现成做好的。小厮来安放桌儿,只顾端上来。先绰边儿放了四碟果子、四碟小菜,又是四碟案酒:一碟头鱼、一碟糟鸭、一碟乌皮鸡、一碟舞鲈公。又端上四样下饭来:一碟羊角葱爆炒的核桃肉、一碟细切的把子肉、一碟肥肥的羊贯肠、一碟光溜溜的滑鳅。接着又端来一道汤饭出来:一个碗内两个肉圆子,夹着一条花肠滚子肉,名唤一龙戏二珠汤;一大盘裂破头高装肉包子。西门庆让胡僧吃了,又叫琴童拿过团靶钩头鸡脖壶来,打开腰州精制的红泥头,一股一股邈出滋阴摔白酒来,倾在那倒垂莲蓬高脚杯里,递给那胡僧。那胡僧单手接过,仰脖一饮而尽。随即又添换两样上来:一碟寸扎的骑马肠儿、一碟子腌腊鹅脖子。接着又端上果盘:一碟子癞葡萄、一碟子流心红李子。最后是一大碗鳝鱼面与菜卷儿,一齐拿上来给胡僧作主食。登时把胡僧吃的楞子眼儿,只说:“贫僧酒醉饭饱,足以够了。”西门庆这才叫左右撤去酒桌,向他求房术的秘药儿来。胡僧说:“我有一枝药,乃老君炼就,王母传方。非人不度,非人不传,专度有缘者。既是官人厚待于我,我就给你几丸吧。”说着从褡裢内取出药葫芦,倒出百十余丸,然后吩咐西门庆:“每次只一粒,不可多了,用烧酒送下。”又将他那另一个葫儿捏了,取二钱一块粉红膏儿,接着吩咐:“这个呢,每次只许用二厘,不可多用。若是胀得慌,用手捏着,两边只顾摔打,百十下方得通。你可樽节用之,万万不可轻泄于人。”西门庆双手接过,端详一会,就问:“请问高僧,这药有何功效?”胡僧说:“形如鸡卵,色似鹅黄。三次老君炮炼,王母亲手传方。外视轻如粪土,内觑贵乎琅。比金金岂换,比玉玉何緔!任你腰金衣紫,任你大厦高堂,任你轻裘肥马,任你才俊栋梁,此药用托掌内,飘然身人洞房。洞中春不老,物外景长芳;玉山无颓败,丹田夜有光。一战精神爽,再战气血刚。不拘娇艳宠,十二美红妆,交接从吾好,彻夜硬如钢。服久宽脾胃,滋肾又扶阳。百日须发黑,千朝体自强。固齿能明目,阳生姤始藏。恐君如不信,拌饭与猫尝:三日欲无度,四日热难当;白猫变为黑,尿粪俱停亡;夏月当风卧,冬天水里藏。若还不解泄,毛脱尽精光。每服一厘半,阳兴愈健强。一夜歇十女,其精永不伤。老妇颦眉蹙,淫娼不可当。有时心倦怠,收兵罢战场。冷水吞一口,阳回精不伤。快美终宵乐,春色满兰房。赠与知音客,永作保身方。”西门庆听罢,如获至宝,大喜过望,但转念一想,何不将秘方一并求来?便说:“请医须请良,传药须传方。吾师不传于我方儿,倘若我以后用完了,又哪里去找师父?随师父要多少东西,我都给。只求赐方儿!”说着又令玳安:“快去后边取二十两白金来。”递给胡僧,只求他这一枝药方。那胡僧笑着说:“贫僧乃出家之人,云游四方,要这资财何用?官人趁早收了去。”说罢就要起身告辞。西门庆见他坚决不肯传方,便说:“师父,你不受资财,我有一匹五丈长大布,留师父做件衣服吧。”即令左右取来,双手递给胡僧。那胡僧这才打问讯谢了。临出门又吩咐:“不可多用,戒之!戒之!”言毕,背上褡裢,拴定拐杖,出门扬长而去。这正是:柱杖挑擎双日月,芒鞋踏遍九军州。西门庆前脚送走胡僧,玳安后脚过来悄悄地说:“先前韩大婶派了他兄弟来请爹,说今天是她的生日,请爹好歹也过去坐坐。”西门庆得了胡僧药,正想找她试用,眼下这妇人不请自来,正中下怀,即吩咐玳安备马,派琴童先送一坛酒过去。又到潘金莲房里取了淫器包儿,便衣小帽,带着眼纱,玳安跟随,直奔王六儿家里去。转眼即到,西门庆下了马,进了屋,转身又吩咐:“留琴童儿伺候,玳安儿先牵马回去。等家里问起,只说我在狮子街房子里算帐哩。”玳安应诺,骑马回家去了。王六儿出来给西门庆磕了头,只说:“也无甚大事,请爹过来坐坐散心。又多谢爹送酒来。”西门庆说:“我倒忘了你的生日。今儿往门外送行去了,才回来。”又从袖中取出一根簪子,递与她说:“这个就做你的生日礼物吧。”王六儿接过细看,却是一对金寿字簪儿,连说:“好看!”欣然收下,又道了万福。西门庆又给她五钱银子,吩咐说:“你再称五分,叫小厮去街上买一瓶南烧酒给我喝。”王六儿笑着说:“爹你老人家别的酒喝够了?怎么又想起喝南烧酒了。”连忙称了五分银子,叫琴童拿瓶去买。接着又亲自炖茶端上,放小桌儿看牌耍子。看了一会子,才收拾喝酒。在这里,小说第一次写西门庆走进永福寺,难道他是前来求佛问经的?并不是。主要是永福寺的这些浪荡僧人,到处沾花惹草,臭名在外,这便引起西门庆的极大兴趣,正是冲着男女那点事儿来“取经”的。他假意散步,四处转悠,终于在众多云游和尚中发现了他一心想要找的“有手段的高僧”——来自西域天竺国的胡僧。这个外来的和尚果然给西门庆送去了秘药,据说功效神奇。西门庆服药之后,有如神助,好不风流快活。他先是与王六儿试,后与李瓶儿试。最终死在这秘药上。张竹坡批评本有回批:瓶儿病以梵僧药,药固用永福寺中求得,然而瓶儿独早结于永福寺也。施药必现身者,见西门之死,全以此物之妄施故也。这里为李瓶儿之死、西门庆之死埋下伏笔。这正是:春宵梦短气消磨,色里逃生幸福多。扑火蚕蛾身自灭,暗室亏心堕森罗。(未完待续,
转载请注明:
http://www.aideyishus.com/lkyy/8869.html